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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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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天眾人集合的時候,溫迪的身邊不見竹裏,明明昨晚是跟著他回去的。

空沒有問,可頻頻往溫迪身邊瞟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思,派蒙比他更沖動一些,徑直問出口:“餵,賣唱的,竹裏在哪裏呀,她不來了嗎?”

“啊,幽篁嗎?”溫迪的手指隨意撥弄幾下修覆好的天空之琴,琴弦微動,流淌出悅耳的音調,“今早上一睜眼就說要去風龍廢墟,她自己往那邊去了。”

“風龍廢墟?那是哪裏?”派蒙和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的眼睛裏同樣都是迷茫。

“是曾經的舊蒙德的王都。”琴代而回答,“自從蒙德建立,那裏已經被廢棄了,啊,最近在那附近巡邏的騎士回報似乎風龍廢墟被狂風籠罩,再也不能進去了……竹裏小姐去那裏幹什麽?”

溫迪沒有回答,他朝著風龍廢墟的地方望過去,笑意略淡,“有什麽不得不去的理由吧。”

是想起什麽了嗎?

夢裏少年拉著她的手,手心因為緊張而被汗濡濕,看不清他的臉,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能知道他是笑著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幽篁,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到那時,你能對我說出你的心聲嗎?”

不想讓他離開。

“不知道要對你說什麽,趕快走好了。”她看向窗外,雖然手已經緊張地捏成了拳頭。

“稍微也表現出一點對我的在乎啦,幽篁,我會很開心的。”少年湊過來捕捉她的唇,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我都那麽愛你了,能不能也愛我一點嘛!”

沒有,明明很愛你的。

“那麽,我走啦。”他最後抱住她,“真的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我愛你,我也愛你……

“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再說吧……我一直在這裏。”

竹裏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我做夢的時候看到的。”

“做,夢?”

剛剛認識的少年人一口咬下烤好的肉,不解地歪歪頭:“會夢到,不認識的人?”

“我不知道,我應該認識他。”竹裏蜷縮起來,把自己縮進了樹冠投下的陰影裏,“我想去舊王都找一下線索。”

“我會,送你,去的。”自稱叫做雷澤的少年說起話來雖然不太流利,但還是認真地對她說,“要跨越,奔狼嶺,最近危險。”

其實她好像也不太怕,竹裏眨了眨眼,安靜地想。

早上告別了溫迪,她向著印象中舊王都的地方走,大概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到達了一條幽靜的林間小道,竹裏看到了幾朵散發著微弱的幽藍光芒的草,以及邊上散落在灌木叢裏的紫色果子,顏色很漂亮,是她喜歡的。

竹裏彎腰采了幾株抱在一起,準備晚上走夜路的時候用它們照明,又順便摘了一個小果子,再擡頭的時候身前多了一個人。

說是人也不太準確,雖然他有著人的外形,但竹裏能夠聞到他的身上屬於野獸的味道,就像是真的狼一樣,準確來說是狼崽,還沒完全長大。

“你不能,經過這裏,危險。”

連話都不能夠順暢地說,他磕磕絆絆,一字一頓地解釋,“最近,盧皮卡,沖動。”

……盧皮卡?

她什麽時候連蒙德話都聽不懂了?

竹裏有一瞬間變得迷茫。

經過雷澤缺斤少兩的解釋,她才勉強聽懂,最近是狼的發情期,到了晚上奔狼嶺會變得比較混亂,為了自己的盧皮卡能痛快抒發天性,雷澤最近不在窩裏待,他選擇做點好狼好事,勸誡不知情的外人最好不要試圖走進奔狼嶺,壞了盧皮卡的興致,而竹裏是他在兩個月中做好狼好事的對象之一。

小狼崽這麽解釋著,臉色通紅,眼神閃躲,攔住她的身形堅定

雖然是這種情況,但她還是要去舊王都。

“既然這樣……”雷澤想了想,“去那裏過一夜,明天,快走。”

是哪裏?

被帶著往奔狼嶺的深處走,竹裏懷裏還抱著小燈草以及鉤鉤果,是後面雷澤告訴她的,順便幫她采了好多,竹裏捧了滿懷,最後她忍不住抿唇笑起來:“謝謝,不用那麽多了。”

來到的是一片猶如試煉場一般的地方,正中心的地方插了一把破損的大劍,竹裏遙遙地望著它,覺得周身吹過的風大了,也冷了,周身的環境驟然暗下來,石壁上的狼圖騰亮了起來。

雷澤放下了鉤鉤果,攔到她身前,“等會,不要說話。”

“熟悉的味道,除了那位愛搗亂的詩人,奔狼嶺又有哪位故人要踏足?”

巨大的狼魂顯形,威風凜凜,每一根鬣毛都散發著霜寒的氣息,細長的狼眼如同懷裏的小燈草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這並非人間之物,是久居塵世的魂魄。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竹裏疑惑地打量著它,但不是這副模樣,按道理來說它該是活著的。

“雷澤,你帶了了不得的人來。”看清了來人,安德留斯緩緩開口,聲音低沈,極具震懾力,“你竟然還能從風龍廢墟出來……哼,看樣子那家夥真是不務正業,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啊,溫迪嗎?確實。”雖然還沒想起來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關聯,但竹裏面不改色地承接下來它的嘲諷,反正不是對她,“我要回到舊王都去,我要去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

“舊王都?兩千多年沒有聽過這個叫法了。”安德留斯又朝他們這裏走近幾步,看清了雷澤臉上寫滿的擔心和迷惑,以及竹裏懷裏幾乎塞不下的小燈草和鉤鉤果,它哼笑一聲,“雷澤你竟然也是時候了……去吧,護送她回到風龍廢墟。”

雷澤眼前一亮,使勁地點了點頭,被破舊的兜帽束成一束的毛毛躁躁的頭發像是狼的尾巴一樣左右搖晃,仿佛在表達自己的喜悅。

“北風之狼,不應該是風神的眷屬嗎?”她終於艱難地挖出了記憶深處那麽一點小常識,大概是千百年前溫迪跟她說過的。

為什麽提及給溫迪找不痛快的事,這只狼的語氣聽起來那麽幸災樂禍?

“既然用了兩千多年都沒有征服,那再加點競爭對手又如何?”安德留斯冷笑一聲,轉身就打算離開。

竹裏忽然問他:“我為什麽會被關在舊王都?”

“我只記得攻破高塔那一日,你的哀泣被歡呼淹沒,你的眼淚被千風蒸發。”丟下這麽一句話,安德留斯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風雪之中,徒留竹裏滿眼迷惘。

攻破高塔……?沒有印象,她只記得那日風神加冕,溫迪由風精靈化身人形,眾人慶祝高歌,女祭司在眾人的註視之下為他加冕,那時候她在……

她在幹什麽?記不清了。

“你認識,它?”雷澤走過來,微微睜大雙眼,對安德留斯還能平和地和人類說話這件事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竹裏回過神來,她彎腰把散落一地的小燈草拾起來,“我不記得了,或許認識吧。”

雷澤悶悶地應了一聲,才小心翼翼地問:“明天可以嗎,風龍廢墟,送你去。”

最近狼處在發情期,難道被狼養大的人類幼崽也會嗎?竹裏不太明白,但她很喜歡這只幼崽幹凈到不染纖塵的,白紙一樣的眼神,她摸了摸胸口微微發燙的印記,仰起頭朝可愛的小狼崽笑起來,“可以,雷澤。”

北風之狼說的對,給溫迪找不痛快的事,何樂而不為,再說,那個家夥又不是不會報覆回來。

晚上睡覺的地方是在不遠處,安德留斯習慣安眠,不會出現,但他休憩的地方一般不會有狼來打擾,便宜了竹裏和雷澤。

已經吃過了晚飯,雷澤去他最近睡覺的地方把東西搬過來,其實是師父用盧皮卡掉下來的毛給他做的毯子,他擠著盧皮卡在地上也能睡,可這張毯子他從小用到大,到現在雖然有破損的地方,但睡起來被盧皮卡的氣息包裹著,舒適又安心。

他把毯子鋪到了平整的地方,才把竹裏從火邊推過去,“睡這裏,可以嗎?”

竹裏順從地坐下,把小燈草放在遠離火堆的一邊,雷澤坐到了她的身邊,用鼻尖撞了撞她的鼻尖,有點突兀的舉動,但竹裏在這之前已經有了準備,雷澤的眼睛在篝火的映襯下閃閃發亮,紅寶石一樣熠熠生輝,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尾巴,可以搖,但可以,撞鼻尖,也會,努力保護你。”

啊,對幼崽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是可愛的幼崽。

竹裏腦海中模糊地出現了一只金色的小鳥跌跌撞撞地飛到她懷裏的畫面,很快被她拋之腦後,她仿照雷澤的動作也撞了撞他的鼻子,“是這樣嗎?”

雷澤紅著臉點點頭。

竹裏揉了揉他的腦袋,兜帽之下兩撮頭發翹起來,像是狼的耳朵一樣,毛茸茸的。

正打算躺下睡覺,竹裏忽然聞到一股塞西莉亞花的香味……咦,奔狼嶺有塞西莉亞花嗎?

沒有吧,摘星崖倒是多。

她原本不打算理會,然而不知何處吹來的狂風吹滅了篝火,一朵塞西莉亞花趁黑吻上她嫣紅柔軟的唇瓣。

我那踏上旅途的愛人啊,仍然在流浪

別讓路邊的花呀,成為指引歸途的光

還有與你約定好了,仍在等待的姑娘

……

“總覺得,溫迪唱的歌有一股哀怨的情緒在裏面呢……”派蒙看了看不遠處坐在石頭上抱著豎琴彈唱的詩人,飛到正在烤魚的空身邊小聲說道。

空也有些低落:“那不是理所應當的,我也會唱,你要聽嗎?”

琴:……

派蒙:……

迪盧克:……

如果非要迪盧克在被天籟之音演奏的怨婦歌曲和五音不全唱出的怨婦歌曲之中做出選擇,他情願去請竹裏終身免費喝酒,不要任何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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